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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該悲嘆自己這個弟子做得太失敗還是該羨慕藍寶能夠得到老師的關心。“藍寶對老師而言,很特別嗎?”言語中流露出的那份不想藍寶參與自衛團的暗示,不是看不懂,但是不明白一向對人冷淡的老師為什麽會對剛認識的藍寶產生這種“熱情”。

聽到Giotto的話,前面的身影似乎怔了一下。

沈默中,Giotto發現對方的身上像是染上了深秋帶來的蕭瑟,忽然就有些後悔問出剛才的話,剛想出聲把話題帶過去,前面的人先一步開了口:“對於自衛團,有考慮過以後嗎?”

“以後?”

沢田直姬點點頭,腳下重新邁出一步,身後的人跟著走了上來。“以自衛團現在的實力,很快就會走出這個小鎮,到時候的發展……”後面的話,沢田直姬沒有明說,她相信Giotto會懂自己說的意思。

果然,Giotto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過了一會,揚起頭徐徐回道:“其實這個問題我和G私下討論過幾次,老師這麽問,是有什麽好的建議嗎?”難得老師關心起自衛團的事,自然是要多多鼓勵老師開口,說不定,老師的性格也會跟著改變呢。

抱著這種美好的想法,Giotto看向沢田直姬的目光充滿了期待還有一種莫名的亮光,讓側過頭來的沢田直姬疑惑地多看了一眼。“如果想要的不止是周圍幾個小鎮的和平與安樂,再叫自衛團的話,就不太合適了。”說完,沢田直姬恢覆了平時的走速,也不再繼續說話,讓走在旁邊以為她會有一大段話要說的Giotto楞在原地,慢一拍才跟上前面的腳步,再看向前面的人一副仿佛沒有說過之前的話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變得哀怨了起來,心中不得不感嘆老師果然還是老師。

走出樹林,一直在樹林外等候的獄寺隼人迎了上來,看過來的目光只有沢田直姬一個人的倒影。對此,Giotto已經習慣無論去哪在老師的身邊都會伴有對方的身影。

走到近處,獄寺隼人對Giotto點了點頭,但對他身上的那些清晰可見的傷口選擇視而不見。“直姬大人,辛苦了。”被無視的Giotto聽著獄寺隼人對沢田直姬的問長問短,微微笑了起來,只要有老師在的場合,這個人眼中看到的除了老師再沒有其他,他很慶幸老師的身邊能夠有這樣一個人。

“G是個大笨蛋!”回到住處,最先聽到的是藍寶充滿委屈的大喊聲,推門進去,藍寶鼓著一張臉氣呼呼地一個人坐在一邊,看到幾人出現扭頭哼了一聲,也不搭理人。於是,疑問的視線一致轉向了在場的另外一個人。

抱臂站在邊上,G抿著一張唇,堅決不看藍寶的目光也顯示著自己的不爽。等到Giotto皺起了眉,瞥頭帶著不滿的口吻說出原因:“這個家夥要吃蛋糕。他是笨蛋嗎,這種地方怎麽會有蛋糕!”

被當面罵笨蛋,藍寶把視線轉了回來,沖對面的人大聲喊道:“你才是笨蛋,本大爺在家裏天天可以吃蛋糕!”

“都說了這裏沒有蛋糕,你這個笨蛋!”

“G是笨蛋,大笨蛋!”

“你這個家夥!”青筋凸起,對上藍寶下巴擡高故作鄙視的眼神,G深吸了口氣,無視了藍寶的挑釁走向Giotto,“Giotto,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事和你說。”

看到沢田直姬朝著藍寶的方向走了過去,Giotto點點頭,和G一起進了屋。

“想吃蛋糕?”來到藍寶身邊,沢田直姬的手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放在了藍寶頭上輕輕揉了起來。安撫的意味從頭頂傳來,藍寶心中湧起的郁悶消散不少,聽到沢田直姬的問話,哼著聲點了下頭。“走吧,我帶你去買蛋糕。”

“真的?”

瞬間發亮毫不掩飾的眼神擡過來,沢田直姬不由扯了下嘴角,聲音放柔地應了一聲給予肯定,耳邊立刻響起一陣歡呼聲。

“直姬大人,您還沒有休息,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可以了。”低垂的眼停留在藍寶牽上沢田直姬的手,大概是其中流露出的某些不太友善的神色,借著沢田直姬站起來的藍寶在沢田直姬看不到的角度對獄寺隼人得瑟地吐了下舌,然後換上喜滋滋的表情轉去看沢田直姬,“那我們快點走吧,直姬。”

不帶猶豫的稱呼入耳,獄寺隼人擰緊了眉,但看沢田直姬毫不介意的表情,甚至帶點笑意的神情,滑到嘴角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用了,隼人。”

“是,直姬大人,路上小心。”在沢田直姬表現出想和藍寶單獨出去的強勢下,獄寺隼人只得妥協。目送著手牽手走出去的兩個背影,獄寺隼人開始考慮是不是去請一個蛋糕師回來。

走出門的兩個人邊走邊聊地走向了隔壁小鎮的西面,到如今,因為自衛團的和平守護政策,家族成員很受當地居民們的喜歡。因此,沢田直姬和藍寶一走出居地,便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歡迎。當然,有喜歡的人就會有討厭的人。所以,沢田直姬和藍寶買完蛋糕回來,遇上埋伏這種事一點也不稀奇。

“怎麽辦?本大爺不會死在這裏吧?”藍寶顫抖的手緊緊拉扯住護在自己身前的沢田直姬的衣服,一邊盡可能地把自己的身形藏在沢田直姬背後。感覺到衣服上的顫抖,沢田直姬伸手在藍寶的手上拍了拍,“別怕,我會保護藍寶的。”

溫柔的安撫在沢田直姬擡眼轉向攔在前面的敵人時,眼中的柔和已經轉變成猶如三尺厚的寒冰,森冷而充滿殺意。面對直逼而來的殺意,領頭的男人拉了拉手中的鐵鏈,聚在身邊的下屬慢慢散開圍向沢田直姬和藍寶。

“女性的話,就是唯一的那位劍士了吧,聽說很厲害啊。讓我看看,怎麽樣?”侵略性的目光將沢田直姬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一邊發出評估的嘖嘖聲,令得那些會意的下屬一起發出了哄笑聲。“好像還是那個不自量力的少年的老師,真是幸運~”

“藍寶,呆在這裏別動,馬上就好。”

聽到沢田直姬的囑咐,藍寶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點了點頭,同時松開衣服上的手,蹲下|身抱著自己卷縮了起來。看到藍寶這幅害怕的模樣,沢田直姬眼底泛起的寒光越來越甚,轉頭往前一站,垂下的手輕輕擡起,鋒利的劍刃直指正前方。

下一刻,藍寶看到這些天對自己和顏悅色,宛如鄰家姐姐的人身上的氣息變了,沒有了那份叫人從心底都暖起來的溫和,散發出的只有叫人害怕的淩厲。直指前方的劍,劍尖帶出的殺氣充斥著一種晦澀的陰暗,仿佛是夜幕降臨時逐漸吞噬所到之處的黑色。

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氣質映入眼中,藍寶卷縮的身體不禁輕顫了一下,瞇起的眼露出一條細縫,就看到沢田直姬每向前走出一步,腳下就會躺下一個人。輕顫的身體又抖了幾下,臉上那幅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似乎再眨下眼,眼中慢慢聚起的霧氣就會變成淚花,而在這種不小心表露出的害怕中隱隱透出一絲擔憂落在那道越走越前的身影上。

相對的,本來勢在必得的一群人看到自己的同伴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被對手攻下。面對未知的手段,一些膽小的已經露出怯色,握著兇器的手緊緊扣著架在身前,一邊和附近的同伴靠攏。

沒有錯過這群人的變化,沢田直姬以更快的速度穿到到了敵人中間,手上的劍揮起落下,“撲通”的倒地聲接連響起,而站在同伴身邊的人甚至都沒有聽到揮劍帶出的聲響,一切的動作都帶著一股利落。到最後,視野所能看到還能站著的人只剩下武器是鐵鏈的頭領。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我對死人沒有興趣。”冷聲打斷癱倒在劍下再無反抗之力的頭領,沢田直姬握著劍柄正要往前一送,一道小人得志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攔下了這個動作,“不想這個小鬼送命的話,最好把你的劍放下,不然,哼哼~”轉回頭,一個小嘍啰不知在什麽時候到了藍寶的身後,此刻正提著他的後領,另一只手拿著一柄短劍抵在他的脖頸上。

“還不放下你的劍?”看到沢田直姬光站在那裏不說話,小嘍啰手上一用力,一滴鮮血順著劍柄淌了下來。

“哇嗚……直姬,本大爺不要,不要死在這裏!本大爺都還沒有把蛋糕盒拆開吶!”

尾音落下,抓著藍寶的小嘍啰維持著一張陰狠自得的笑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中的短劍跟著“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後,白光一閃,一柄長劍徐徐飄落回到沢田直姬的掌心。只是,沢田直姬剛想開口安慰藍寶幾句,就聽見藍寶“哇”的一聲跌坐在地上,幾乎在同時,源源不斷的雷電從他身上流向了倒在一旁的小嘍啰。

淡淡地看了一眼,沢田直姬走回原地,彎腰撿起放在地上安然無恙的蛋糕,然後轉到藍寶面前蹲下,伸出右手摸上他的頭,卻感覺到對面的人身體一瞬間的僵硬。低垂下眼瞼,沢田直姬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把蛋糕提到藍寶眼前,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藍寶,已經沒事了。你看,蛋糕的盒子沒有破掉哦。”

聞言,藍寶停止嗚咽的哭聲,半瞇的眼睜開眼看了看,伸手把蛋糕攬進了自己的懷裏。“都是本大爺一個人的。”

“嗯,都是藍寶一個人的。”等到藍寶收拾好心情,沢田直姬站直身體,輕聲說道:“藍寶,回去了。”

藍寶避開沢田直姬的註視,雙眼小心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躺著沒有動彈不知是生是死的敵人,悶聲點了點頭,和沢田直姬一起離開了這個是非地。走到一半,藍寶斜眼偷偷瞄了瞄走在身邊從剛才到現在都不再說話的沢田直姬,遲疑了一會,勾出一個小指輕輕碰了碰對方的手,然後在對方詫異看過來的時候,慢慢地勾上了她的手。

“本大爺,喜歡直姬,很喜歡。”所以,剛才的害怕,對不起。

“我也是。”所以,這一次,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難得今天更新的早,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木有這麽早更新了,先蕩漾下~(@^_^@)~

然後,我可以說又要滾去刷別的小說咩,捂臉,看別人寫的就是比自己碼字爽太多,看小說的欲望一勾起,我又要墮落好長一段時間啦o(>﹏<)o

59目標,中槍

“直……”推門看到書桌後的人支著下頷閉目休息,獄寺隼人輕輕合上門,邁下的腳步踏著地板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但在靠近書桌時,對面的人睜開了眼,清透的眼眸看著走到近前的身影,染上一絲暖色。“是我打擾到您了嗎,抱歉。”

沢田直姬搖搖頭,目光瞥到獄寺隼人手上的資料,伸出另一只手將對方遞過來的資料放到桌上翻了起來,一邊似是隨口問道:“查到了?”

提到正事,獄寺隼人神色跟著一正,“昨天襲擊的人是亞瑟的下屬,亞瑟所掌握的勢力是附近一帶最大的勢力,不過,近年來內部出現了一些分歧,實力比起從前稍有不如。最近因為自衛團的勢力大漲,利益上有過幾次沖突,就有人提議對落單的自衛團成員進行各個擊破的策略。如果Giotto的自衛團想要走出這一帶的話,勢必會對上亞瑟。”

“亞瑟?”手指按壓在文件上比獄寺隼人口述更為詳細的資料上,沢田直姬挑了挑眉,眼角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這樣的勢力,倒是難為他擁有這麽個名字。各個擊破?就以策略來說確實不錯。但是,我的耐心不太好,這種游擊戰的行為……”知道自己的左右手明白後面沒有說白的意思,沢田直姬把話題扯到了另一個點上,“自衛團是一定要走出去的,過了今天,就不再是自衛團了。”

獄寺隼人有些怔然,對面的人依舊看著資料上的字,平靜的語氣也聽不出一絲波動。“您是說?”

“彭格列,”合上資料,沢田直姬站起身走到窗臺,柔和並不耀眼的陽光照射下來,佇立在陽光下的身影讓人感覺到的卻是一種埋在角落的陰冷。“這是Giotto昨晚對我說的名字,既然他已經認真考慮過自衛團將來的發展,亞瑟的勢力,就當是我這個老師送給學生的一份遲來的見面禮。”

“我知道了,直姬大人,我會按照您的意願把這件事辦妥。”只是,作為襲擊自己敬慕的十代目的敵人,這樣的結果在獄寺隼人心中還是有些太過便宜了。

“提出策略的那個人,給我處理幹凈。”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映在玻璃上面的人皺了下眉。“這件事,不要讓Giotto知道。”

“是。”

第二天,Giotto召集了自衛團的所有成員,宣布自衛團更名彭格列。自此,以後響徹整個意大利的黑手黨家族真正誕生了。

三天之後,亞瑟在其他人詫異的揣測中向彭格列暗示了願意歸順的打算,但在Giotto帶著下屬前去談判的會議上,誰也沒有料到會有人在一片和樂融融的氣氛中朝彭格列的首領開槍。

註視著緩緩倒下的Giotto,坐於首座的亞瑟低垂下眼,最終在雙方對峙中下達將開槍的人捆綁交給彭格列的命令。等到彭格列的人帶著自己的下屬一起走出會議室,亞瑟朝其他人擺了擺手,坐直的身體往後面的椅背靠了過去,腦海中想起那個單槍匹馬闖進自己住處的青年,流露出疲態的面容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如果當初的他也有這份膽色和實力,是不是就不會被困在這一隅之地?

收到消息的沢田直姬背對著門口站在客廳的一角,半響,出席會議的人除了去陪Giotto的 G,其餘的人都安靜地聚集在客廳。望著負手站立的背影,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似乎能將人逼至下跪的壓力,因此,等了一會都不見對方出聲也都大氣不敢喘一聲。

相較於Giotto這個首領,沢田直姬這個首領的老師更讓人敬畏,不單是那深不可測的實力,更是這種在無形中散發的氣勢,令人戰栗而又不敢反抗。

就在眾人以為要一直站到天黑的時候,沢田直姬將正面轉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臉讓人猜不出此刻的心情,心中也就越發地忐忑,紛紛垂首不敢直視。“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一路辛苦了。”結果,聽到這句話,眾人提起的心吊得更高了,想要說些什麽,但見沢田直姬的架勢又把話咽了回去。“傑森。”

被叫到名字的傑森神色一凜,上前一步大聲應了一聲。

“襲擊Giotto的兇犯就交給你了,”註意到傑森眼中亮起又暗下去的神采,沢田直姬不疾不徐地繼續說了下去,“這一次,我給你特許,只要人活著,其他都隨你。”

一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組織,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人擅長審訊犯人,而傑森就是其中之一。不同的是,傑森是個對待階下囚嗜虐的人,每個到他手上的人不出半天就能把一切該交代還是不能交代的都吐出來,但是因為手段過於殘暴,除非萬不得已,Giotto都不許傑森插手審訊的事。因此,此刻聽到沢田直姬的保證,被埋在深處的嗜虐因子迫不及待地冒起,當即興奮地伸舌舔了舔唇。

見此,其他人下意識地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拉離與前面那個陷入興奮狀態的人的距離。能陪Giotto出席會議的人,自然都是被重用的成員,傑森的審訊基本都見識過,盡管彼此是同伴的身份,但一想到那個場面,心中禁不住一個冷顫,對於沢田直姬的敬畏隨之又進了一層。

“都回去吧。”然而,在眾人踏至門口,清冷的嗓音再度響起,“身為下屬,如果連首領的安全都保證不了……”語氣並不嚴厲,甚至只是一種平淡的陳述,也沒有說出什麽威脅的詞匯,卻叫人止不住的發寒。

把人遣走完,沢田直姬轉身去了Giotto的屋子。因為感官的敏感,在子彈襲來的時候,Giotto側身避過了心房,中彈的是左臂。到沢田直姬過來探望,手臂上的子彈已經取出,正躺在床上休息。

聽到腳步聲,G低聲和Giotto說了幾句,從座位上離身,轉頭對沢田直姬點點頭,便邁步走向門口。擦身之際,沢田直姬甩出一句“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從身邊越過的人腳步一慢,然後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走了出去。

“老師,你來了。”蒼白的面容扯出一抹微笑,反倒突顯了身上的那份虛弱。沢田直姬皺眉地走到床邊坐下,看不出神情的眼眸盯著左臂包著繃帶的地方。眼中的專註,讓Giotto有些尷尬地轉動了下手,“醫生說不礙事,修養一段日子就會好的。”

“看起來下次的訓練可以加倍了。”

“誒?”Giotto擡了擡眼,床邊的人表情淡淡的,就連投註在手臂上的視線也收了回去,“老師,你生氣了?”

“沒有。”

斬釘截鐵的語氣,Giotto越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的老師,除了不善替自己辯解,關心人的方式也是相當別扭,臉上的笑容越發變得燦爛,口中則順著對方的意不再提,“幸好藍寶已經回家,不然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大概要被笑話了。”果然,提到藍寶的名字,老師的眼神就會柔和許多。隨即,Giotto想到了兩人遇襲的那天,回來之後多出了一份別人難以融入的親昵,心中對於藍寶只用幾天就得到了自己一年都沒能得到的親近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亞瑟的事,你不用再管。”

“好。”

Giotto的幹脆,倒讓沢田直姬多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卻笑出了聲,接著是理所當然的口吻:“我相信老師。”所以,只要是老師你的要求,都不會拒絕。

沢田直姬沈默地看著,對面那雙棕色的眼眸,即使過了一年還是一如當初認識的那般澄澈,此刻流露出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不由移開眼。“好好休息吧。”

“老師,”在沢田直姬起身的一刻把人叫住,對上重新把註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Giotto正了正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覺得抱歉的話,不要讓自己有第二次和我說對不起的機會。”

“我會記住的,老師。”

四目相對,沢田直姬很快轉過了身。走出房間,獄寺隼人已經等在門口,看到他,沢田直姬微微頷首,兩人先後進了書房。

“對不起,十代目,這次是我疏忽了。”一到書房,獄寺隼人立刻單膝下跪向沢田直姬認錯。

“不,也是我的疏忽。”將獄寺隼人拉起,沢田直姬搖頭說道。誰也沒有想到亞瑟的勢力居然還有手槍,在這一帶,因為地處偏遠又是貧民的集中地,不管是小勢力還是大勢力,在發生沖突的時候都沒有見過哪個勢力出現過手槍這類極具攻擊力的武器。而彭格列這邊,因為Giotto的寬容政策,本就不太喜歡手下佩帶手槍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悲劇,所以,一年內都沒有讓屬下去找過貨源。“貨從哪裏來的,查清楚了嗎?”

聞言,獄寺隼人反常地停頓了片刻才作答:“是從加百羅涅家族拿的貨,據說和加百羅涅家族中的某個大人物是遠親關系,且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拿到一只,雙方並沒有達成交易關系。”

加百羅涅……

沢田直姬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聽到加百羅涅,稍一楞神,道:“這件事,等Giotto把傷養好再說吧。”

“是,十代目。”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想,是不是很多人不太喜歡看初代咩,感覺嘩啦一下掉好多

60目標,殺人

初春,散去深冬的澀冷,迎來大地的回溫,即便是落下的雨絲,也讓覺得是一種對大地的滋潤,沒有對待冬雨的那種討厭。然而,此時此地,沒有關心下雨之後會是怎樣的晴天,所有的視線都緊緊盯著前方這對僵持的師徒。

雨勢慢慢變大,半濕的衣服逐漸走向全濕狀態,散落臉頰邊的長發雨水侵染下,貼臉上沒有一絲縫隙。沢田直姬卻不管身上傳遞的不舒服,手中的長劍保持著遞出去的姿勢,棕色的瞳眸看著對面咬著唇露出極其少見倔強姿態的少年,勾起微小弧度的唇帶出一抹嘲諷,深深刺痛了少年的眼。“Giotto,不要讓的話重覆第二遍,殺了他。”

沢田直姬口中的他是躺倒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喬治森,半年前加入的彭格列,因為每次戰鬥都會第一個沖出去,戰風彪悍,又不畏強權,頗受上面的賞識,到最後成了家族內某個老成員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結果,最近一次和其他勢力的交戰中,彭格列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敵方早有準備的埋伏中損失慘重,而這一切都歸根於這個男,他的真正身份是敵對勢力派來的間諜。

身份被揭穿之後,喬治森展露出了與平時不符的狡猾,從彭格列的重重包圍中成功逃脫,直到加百羅涅家族出手幹擾,終於今天將捕獲。

至於加百羅涅家族的相幫,源於兩年前的一次意外,加百羅涅的首領認識了沢田直姬,並對沢田直姬這位新興勢力首領的老師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多次的接觸導致了外界對彭格列的謠傳又多加了一條被加百羅涅家族庇佑的極具潛力的新興家族。此刻,這位加百羅涅的首領同樣圍觀群中,註視著神情比往日清冽,態度比平時強勢的沢田直姬,眼中的慵懶盡數褪去,煥發出一種忽明忽暗的光彩,漸漸地又沈寂下去,變得波瀾不驚。

“為什麽?”夾雜雨聲中的呼吸聲越來越弱,Giotto低啞的聲音猛地一揚,就像是困獸做出的掙紮,明知道是徒勞,依舊有著不甘,渴望著哪怕只有一絲的曙光,“老師,為什麽……”隨著弱下去的呼吸聲,Giotto質疑反駁的聲音仿佛蒙了一層束縛,聽耳中細如哽咽。

“還記得當初問對自衛團的發展怎麽看嗎?”沒有等Giotto做出回應,沢田直姬繼續說道,“看到的回答就是現的彭格列。是彭格列的首領,想要守護和保護的東西就是下面所有的宗旨,為了的想要,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都會替完成。”對面的少年,臉色倏地失去血色。“每一次的利益沖突,都會出現傷亡,不單是們家族,也有敵對勢力的成員。死去的那些,都有的責任,Giotto。”

心房被重重敲上一擊,Giotto踉蹌地倒退一步,緊緊攥成拳的手無意識地微微發抖,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為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命令,家族成員不會和敵對勢力發生沖突,沒有沖突就不會有傷亡。盡管他無數次強調發生沖突的時候不要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但是,真正到了那個地步,又有多少能夠避免,該出現的傷亡還是會出現。而他這個高高上看著的首領,有什麽資格去批判為了自己沾染上鮮血的同伴?反倒是雙手未沾一點血的自己,看起來更可悲吧。

“知道嗎?想要保護這種心情看來,不過是一場以少數的犧牲換取大多數存活的交易。”同色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睜大,想要說些什麽,喉嚨像被什麽卡了一般發不出聲,只能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老師上前半步彎下腰把手搭自己肩膀上,沾著雨水的唇輕輕劃過耳畔,帶起一陣濕冷和莫名的顫栗,低低的笑聲震蕩耳邊,卻有一種刻骨的悲涼從心田湧起。“但是,不覺得自己很狡猾嗎,Giotto?不想自己的雙手染上一點不幹凈的東西,卻讓的手下再也抹不去手上的不幹凈,而自己不但逃避去碰觸這一點,更高處苛責的下屬這樣是不對的,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子民,並不是要讓自己的子民變得和自己厭惡的那類一樣。以和平的手段去換取想要的守護,這只是自以為是的妄想而已。”

並不是多麽激烈的升降起伏,甚至於雨水的啪打下,稍不註意就會聽不清楚耳邊的聲音,但是,漫不經心沒有波動的言辭將Giotto建築心底的防線擊得潰不成軍。越來越猛的雨水落下,少年的頭發全部貼合一起,濕透的衣服將少年還有些單薄的身體清晰地展露,從臉上滑落的雨滴打橫面前的劍身上,模糊的映像中看到了印上面的狼狽。

下一刻,這柄劍被毫不留情地丟到地面,伴隨地還有從未對方身上感受到的一種充滿暗示的決絕:“如果還有身為彭格列首領的自覺,就不要讓自己的下屬替去承受自己不想面對的鮮血和戰爭。”

頓了頓,沢田直姬離身邁步背對向身後低下頭的少年,沐浴雨聲中的嗓音飄忽不定:“今天是教給的最後一課,作為首領,的地位不是讓去享受下屬帶給的保護,而是應該盡到保護下屬的責任。不能擔負起義務的首領,是對下屬全身心交付出的信任和崇敬的侮辱。”說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少年觸手可及的距離。

等群中的獄寺隼看到走回來的沢田直姬,快步迎上前打開傘將對方納入傘下,一邊遞出被保存幹燥的手帕,“辛苦了,直姬大。”

目光看著聚集這裏不肯散去的成員,沢田直姬皺了下眉,隨即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將聚集的都遣了回去,除了G,只餘加百羅涅的首領撐著黑色的傘駐足原地,睨向沢田直姬的目光似笑非笑。

“太急進了。”Giotto的弱點,G不是不知道,但讓他像沢田直姬那樣去逼迫從小一起長大的少年,他寧願同伴保持原來的天真。

“是們太縱容那個少年了。”只要是沢田直姬做出的選擇,獄寺隼都不會反駁,而且會貫徹到底。“一個不能殺的首領,恕不能認同,也不覺得擁有這樣一個首領的彭格列能夠走多遠。”說這話的獄寺隼卻忘了,某個遙遠的過去,身為左右手的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說過會替首領當掉一切風雨,堅決不讓首領沾染一絲汙血的誓言,又首領第一次染上敵鮮血的時候,是如何的自責沈痛。

話題中心的少年往地上跪了下去,伸出去的手顫抖地抓向劍柄握緊又松開,最終把劍握起。

“回頭替轉告Giotto,以後不用再叫老師。”不著痕跡地收回落向少年的視線,沢田直姬轉身越過G,身旁的獄寺隼跟著轉身離開。

“說實話,那個少年能夠把彭格列發展到現這種程度讓很吃驚。”拒絕一切隱藏黑暗中的交易,只憑那些沒有什麽殺傷力的武器維護著自己的信念,仁慈而寬容地面對敵,真是天真而又充滿熱情的少年。“這也是會對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留這裏做什麽?”

“嗯?因為逼迫自己的弟子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心情不好?”對於沢田直姬話中的冷淡不以為意,加百羅涅的首領獄寺隼投來充滿敵意的神色中語氣愉悅地問,“真是關心弟子的好老師啊。”但是,放任那個少年繼續天真下去,由少年一手創建的彭格列不用多久就會走向滅亡,所以,才會忍痛逼迫對方成長麽?還是,因為自身的遭遇不想讓對方重蹈覆轍?有意思……

不管加百羅涅首領的心思如何,擺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溫和,然後是帶了幾分恰到好處的關心。沢田直姬停下腳步側過頭,對上的是加百羅涅微微笑著一派坦然的表情,並沢田直姬不經意流露出的一份警告弱勢地表達了自己的委屈。轉回頭,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上次說的交易,準備下。”

“當時拒絕了。”回頭看了一眼,跪坐地上的少年雙手握著劍柄,劍尖對準下面的胸口,頭扭到一邊,雙眼緊閉,不由心裏嘆了一聲。“不過,如果願意以女伴的身份陪出席弗朗伯爵的晚宴,自然會是信守承諾的紳士。”

聞言,沢田直姬沒做任何應允,朝著另一個方向拐了過去。目送著離去的背影,加百羅涅的首領微微一笑,再回頭,雨中的少年雙手按地上,手中的劍被扔得遠遠的,和著雨水聳動的肩膀慢慢平覆,弓起的身體慢慢坐直然後站起身,走到附近把劍撿了起來,劍上的鮮紅並沒有因為雨水的洗刷淡弱,反而雨水的反襯下更加艷麗。看著上面的鮮紅,少年的臉上漫起一抹淡若無痕的淺笑,陰暗的雨天讓覺得分外得明媚。

紅發的少年打著閃迎了上去,加百羅涅的首領轉頭有不再留戀,擡頭仰望依舊灰暗的天空,心中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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